汽车客运站将要退出历史舞台吗?


汽车客运站将要退出历史舞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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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客运站退出历史舞台 。
运营了43年的深圳沙井汽车站在8月1日关上大门,一纸公告写出了原因:因受高铁、顺风车、产业转移以及新冠yi情的影响和打击,客运站经营形势不乐观,客源、营收断崖式下降,车站处于严重亏损状态 。
远在1600公里以外的四川攀枝花汽车客运中心,也有类似问题 。
“从2016年开始,每年客流量以10%的速度递减,算到2021年,刚好少一半 。”客运部经理阳海对汽车客运感情深厚,特别关注客运站关停的消息,“去年底,运行28年的郑州客运站关停了,这对我们触动很大,感觉整个行业在萎缩” 。
客运行业确实是举步维艰 。《2019年交通运输行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9年末,全年完成营业性客运量130.12亿人,比2018年下降4.8% 。到2020年,汽车客运情况更加艰难,加上yi情影响,公路营业性客运量同比下降47%,城市公共汽电车客运量下降也达38.7% 。
原本并不景气的客运行业雪上加霜 。全国各地交通运输部门发布信息显示,2019年至今,广州、深圳、北京、南通、济南等多地汽车客运站关停 。其中,广州18个客运站已关停三分之一,北京10个客运站中,计划只保留2个 。
城市客运站的消亡,也让乡村的汽车客运站面临挣扎 。
在攀枝花的农村客运站,司机坐在阴凉处相互诉苦 。他们诉说的,大抵是车辆发车排序,会影响跑车的次数;养老保险是自己交还是找单位代缴;如果其他车报废了,自己的生意会不会变好,忙到开车脚抽筋的那种 。
如果把汽车客运站摆上舞台,它们像是一个时代的背影,渐行渐远 。
01
来不及说“再见”
普雄客运站汽修厂看上去斑驳破旧,地面黝黑得发亮,像被机油包浆 。房间昏暗杂乱,声响从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传来 。
蒋文云是这声响的制造者 。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净的格子夹克,看上去干净清爽,皮肤白皙的他和这个汽修厂格格不入 。
外人一时很难说清楚他的身份 。他是普雄镇汽车客运站的员工,也是客运站修理厂的负责人,可厂里就他一个人,所以他还是修车工人 。
普雄是四川凉山州越西县下辖镇 。在成昆(成都—昆明)铁路修通后的半个世纪里,这里成了南下北上列车的休整站 。普雄火车站带来的人流与物流,让这儿迅速成为大凉山里的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地 。
作为铁路运输的分支,汽车客运成了四川辐射到凉山州腹地的毛细血管,消化着普雄火车站带来的一切 。多年前,普雄汽车客运站也曾人来人往 。
“那时候的客运站,跑得相当活络 。”蒋文云说,很多人住在山上的村寨里,靠耕地为生,还有喂猪放羊的,他们会定期到镇上交易钱货 。
汽修厂就在客运站里,大巴跑得活络,修车也得勤快 。
改变发生在2016年 。蒋文云说,那会都在退耕还林,人们逐渐搬离村寨 。再后来,人们住上了镇里的经济适用房 。可小镇没办法提供那么多的就业机会,很多年轻人不得不外出打工谋生,一去就是一年,甚至更久 。
人口流动少了,人们不再频繁说“再见” 。原本充满离愁的客运站,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就开始衰落 。
2021年7月末的一个周六,客运站的铁闸紧闭 。透过客运站玻璃门的缝隙看过去,候车厅已经堆满尘封的杂物,高墙上挂着的班次牌介绍了从普雄镇出发到周边各个目的地的班车,至少有9条线路 。
“在以前的岁月里,还有跑申普乡的线路,那是越西最偏远的地方,现在也已经取消了 。”蒋文云说 。
现在,售票厅和候车厅业已荒废,没有人来这里乘车与告别 。
而这样的周末,和过去很多天都没多大区别 。人们注意到,像普雄这样的小镇汽车客运站,尽管曾有过鼎盛的繁荣期,但现在已经历着无可挽回的萧条——对于旁观者来说,这是一种颇有诗意的,稍有点无忧无虑的萧条,毕竟客运之外,还多了动车、高铁这样便捷的交通工具 。
但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尤其是过往靠客运为生的人来说,现实的诗意已被失意取代 。
02
还在跑的客车
偌大的普雄镇汽车客运站停车场,停着几台中巴和黄色的小面包车 。
蒋文云说,这是客运站唯一还在跑的客车,往返于普雄镇和78公里外的昭觉县,这两个地方的人口加起来大概30多万 。这12辆还在运营中巴车,每天只有6辆发车 。其余的,暂停在停车场 。
也就是说,客运站9条线路,如今只有1条还在运营 。而投入运营的,还只用了一半运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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