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在大城市,年轻人选择把“家”安置在150元/晚的快捷酒店?( 三 )


一个双肩包 , 一个20寸行李箱 , 这些就是陈梨生活的全部 。 除了睡觉、洗漱、吃外卖等基本需求外 , 陈梨所有的喜怒哀乐也在这个空间发生 。
但和张慧不同的是 , 陈梨并不情愿 , 她是被生活的风浪推到酒店的 。
刚到上海的陈梨对生活充满了想象 , 她想把房间布置像家居博主那样简洁舒适 , 也对着不同的食谱做美食 。 为此 , 她和朋友在盛夏四十度的高温下 , 白天出门找房子 , 晚上住在酒店里 。
一周后 , 她和朋友在我爱我家旗下的相寓整租了一套房子 , 服务费为每月房租的6% , 对方提供维修等服务 。 住进去第一天 , 陈梨就被一种几毫米的黑虫叮咬 , 身上起了一个、两个、直至上百个包 , 痒得人控制不住地挠 , 直到淌血为止 。
后来她才知道 , 这种虫子叫跳蚤 。 消杀师傅说 , 房子里至少有上百只跳蚤 , 寄生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 评估后严重程度已经达到了三级 , 而最高等级是四级 。
她最崩溃的一天 , 是在酒店过的 。 凌晨五点 , 被咬到彻夜未眠后 , 陈梨使劲抖了抖自己的衣服 , 确保身上没有任何一只跳蚤 , 拿着手机来到附近的酒店“避难” 。 躺了一个小时总觉得不对劲 , 她脱下所有的衣服 , 两只跳蚤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 那一刻 , 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
酒店此刻成了陈梨在异乡最后的避难所 。 陈梨把身上的衣服都扔了 , 在外卖平台上买了衣服和鞋子 , 并让酒店前台的女性工作人员递进来 。 工作、生活的一切都在酒店进行 , 那时 , 她觉得自己第一次失去了“家” 。
迁徙寻巢的鸟
陈梨又搬回了酒店 , 而这一次她也变成了长居酒店的人 。
和张慧类似 , 陈梨定的酒店日均价格是150元左右 , 但房间更为狭小 , 降温后衣服都不够放 , 洗衣房需排队领卡才能使用 , 外卖是她主要的食物来源 , 窗外马路的鸣笛声也让她睡不好 。
陈梨的焦虑也更多 。 在外卖中吃出钢丝后 , 她减少了点外卖的频率 , 但在12平米的酒店做饭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 她担心疫情防控会让堂食和外卖停掉 , “那时候我吃什么呢?”
居家办公的她也发现 , 除了和保洁阿姨偶尔聊聊天外 , 她曾经有一周没怎么和人说过话 。 最焦虑的还是钱 , 酒店前台说 , 未来一个月将有涨价的风险 。
她变成了迁徙寻巢的鸟 , 第二次在上海开启了找房之旅 。
在住了一个多月酒店后 , 她第二次找到了“家” 。 临走时 , 她用半个小时收拾好了在酒店的行李 , 和保洁阿姨告别 , 最后离开了酒店 。
然而租来的房也不是家 。 陈梨发现 , 搬进来之后 , 三户邻居陆续开始装修 , 从早八到晚六 , 她每天不得不去附近的咖啡店“避难” 。 有时周末也需去恳求装修的邻居 , 能不能在中午暂停一小时 , 让她睡个午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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