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夜光杯 那些城

重庆
1997年,荷兰电视台来拍我的专题片,几乎把重庆与我生活相关的地方拍了个遍。那时,重庆还不是直辖市,南滨路仍是沙滩和吊脚楼房子,朝天门广场还没有。荷兰导演在人民大礼堂附近看景,仰望四周冒起来的高楼(他原以为重庆是一个村庄),不由得叫道:老天,我怎么觉得到了香港?
有一年,吉林电视台又来做我的纪录片,重庆又大变了,南滨路全是酒吧和餐馆,成了最繁华的一条长街,他们认为重庆已经比香港还香港。重庆大都会中心,完全像巴黎和伦敦的购物中心。楼上不仅有重庆火锅,也有地道的西餐,英国领事馆也在这儿。
他们白天扛着摄像机,不停地要我讲述重庆掌故和我的创作,不放过一条小巷子,一到晚上就会回到漂亮的南滨路,坐在餐馆大玻璃窗前拍重庆夜景。
我见过的城市,只有旧金山有如此的山水境界。我喜欢乘过江轮渡到朝天门,乘缆车而上。走到解放碑步行街。转到较场口,下可过大桥到南坪和南滨路。
坐飞机降落重庆时,总在重庆市区上空盘旋,我看下面熟悉的地区,心想,如果我一直生活在重庆,首先是存活,其次才是写作。
但,对一个有梦想的人来讲,是很难被毁掉的,因为我的身上具有重庆这个城市顽强的天性。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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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插图
父亲的妹妹住在富民路,是一幢老房子,我在复旦读书,经常周末去姑姑家吃饭,逛南京路。周末看国泰影院的连场电影。我喜欢深夜走过老上海的弄堂。
后来我做《上海王》新书发布会,住在国际饭店。做了奇异的梦,三个女人走到我床前,发现我睡觉,打开衣柜,换上我的衣服后,朝窗子走过去,牵手跳了下去。第二天我问到酒店相关的人,说是我住的房间当年真有人跳楼,还说到电梯摔死过一个女明星,当时电梯在修,她没注意,一步跨入。上海对我来说充满了灵感,一到这儿,我的神经束就立起来,故事朝我漫天扑来。上海是一个美人,穿着旗袍,永远年轻,永远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与她在夜晚相遇,她回眸一笑,我便心动怡然。
从1989年那个秋天,我从火车上下来,脚踏上火车月台站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个城市与我一生脱不了干系。
伦敦
我一直不认识伦敦,伦敦对我而言,是多面脸。此刻,我就在伦敦,窗外居然飘起大雪,少见的大雪。
伦敦有运河,运河有船,以前想在船上生活,现在也想,我的英国出版商A与她的作家丈夫就生活在船上,经常在脸书上看到她晒照片。我第一次见她,她还是我的文学代理人,墙上是极大的油画。她把我领进布鲁姆斯伯里出版社,没想到之后她进了那儿,做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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