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山水秀 ， 晓起最清幽 。 喧声随夜静 ， 月色枕溪流 。 石板敲归履 ， 青岚洗烦忧 。 围坐叙茶话 ， 俨然方外游 。
——《夜宿上晓起》
江西婺源的上晓起 ， 是个有故事的小山村 。 20多年前 ， 著名农业考古学家陈文华教授在这个小山村发现了一台尚在使用的原始的水力捻茶机 ， 就像发现了一个茶文化的“活化石” 。 在他一再邀请下 ， 我就利用年休假 ， 带着妻女 ， 来了一次“上晓起三日游” 。
这首小诗就是在住进上晓起的第一天夜里写下的 。 我至今犹记 ， 最先闪现于脑海的是那句“石板敲归履”——初至一个陌生地方 ， 我一般都很难入睡 。 上晓起远离城市的喧嚣 ， 安静得令人称奇 。 我住的村舍临近一条山溪 ， 沿溪是一条石板路 。 水静无声 ， 而行人从石板路上走过 ， 那足音似乎被放大了若干倍 ， 传到我的耳鼓里 ， 清晰清亮清脆 。 那天晚上行人不多 ， 从足音中我几可分辨出行人是男是女 ， 甚至能听出行人穿着什么鞋子 。 这句“石板敲归履”一冒出来 ， 我的诗思即泉涌而来 ， 再无半点睡意 ， 干脆就着夜灯 ， 将夜宿山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 演绎成这首五言小诗 。
翌日早晨 ， 我把这首诗拿给陈文华先生看 ， 他点头赞许 ， 却转头对我女儿悦斯说 ， “你爸爸已经写了诗 ， 你的诗词也写得很好 ， 是不是也写一首呀？”悦斯说可以试一试 。 他开心地笑道 ， “那就说好了 ， 你们父女俩的诗作 ， 我下期就在《茶文化专号》上一并发表 。 ”
女儿的一诗一词是在临行前交给陈文华先生的 。 当时他并没说啥 。 我们回到深圳不久 ， 却收到了他的来信 ， 信里附有一张杂志付印清样 ， 上面只有悦斯的诗词 ， 并没有我的那首小诗 。 陈老师在信中说 ， “读来读去 ， 还是觉得悦斯的诗词更有味道 。 ”随后 ， 他说了一句挺伤我自尊的直言：“看来诗词这一道 ， 以后你就搁笔吧 ， 你是写不过悦斯的 。 ”即便是人熟不讲理 ， 那也不要如此打击俺的“积极性”啊！我打电话对陈老师表示“抗议” ， 他在电话那头儿哈哈大笑 ， 说：“你先别生气 ， 你那首诗我也很喜欢 ， 我打算派个别的用场……”
后来我才知晓 ， 陈文华先生把我那首小诗谱成了一首歌曲 ， 整天在上晓起村子里播放 。 我再访上晓起时 ， 曾在村子的广播系统中反复聆听 ， 而且我发现村子里的小孩子也都会唱了 。 这大概是我的文字首次被谱上曲子 。 我曾向陈老师当面道谢 ， 他笑道：“你写的上晓起景色 ， 很准确也很传神 ， 我一看就觉得很适合当歌词 。 只是我的作曲水平有限 ， 还要请你多多包涵 。 ”
【晓起|夜宿上晓起】